书洛 发表于 2016-6-10 17:36

郎君有毒,请绕行



      和花郎,不知算是宿缘还是宿仇。几年前的一句话,弄成两个并不算相识的人更加彼此陌生兼无视了多年。

      时间一定是穿了薄纱,一个春风欲来的轻撩,几年后的赫然相见就撞上鼻端眼前。花郎还是那个花郎,锦袍满载艳粉扑香,足下依然是被他一个人掀起的大半天弱水涟漪。

       我没想理人,尤其理他。可是,你信不信宿命就是有一双会捉弄人的眼,一个促狭的挤眉,瞧,就扔了个狗头金般的大好由头,让两个人不得不碰面。

       这次碰面,他数朵道歉的红玫瑰呼啸而来,我一句咆哮的话砸过去,那愤怒似乎烧得整个世界都花粉过敏,天地变色,咳嗽到颤抖。

       要不说人家是花郎呢,逛过多少大江大潮,在我这怒视的小河沟里怎么着也乱不了那桃花舵。细瞧瞧,整个儿一诚恳儿郎模样,掌是绿叶,身如修茎,襟前结花,一笑,微微浅毒,我心下当真知道,此人害人却是不浅的。

       后来,和平友好情态下,我叫他花花,他对我自居大叔,这称呼,谁也没遂了谁的愿,不了了之。而后默默叫他的,一直是花郎,大抵是早早在几年前便认定了,这人,确准实实的一花家儿郎。

       再相识,言谈中感知,花郎也真诚,那真诚极浓重,像万年青,绿得且殷切呢,墨绿不疏。某些人的疼痛与悲喜,就在他墨绿色的惦记之上,点了浓重的一笔花黄妆。我曾向他解说那些疼痛与悲喜理应各自承担,他枉顾,执拗地站在那里打算为那些疼痛悲喜都解读出四季常青来。

      呵,不是人人都知道,万年青有浅毒,食了一点它的汁液,就会失音。这花郎,想来也不知道,他的气息或许不经意间已经流入了别人寻暖的腹肠。唉,既为花郎,真诚也害人。

       人家说,所有的男人都是个孩子。所以,即使为花郎,也有净流。花郎有滴水观音的修高身姿,看起来掌能擎天,估计调皮一笑,还能顶生几朵白色小花,怎么瞧着都是一副年少无辜的表情。

       花郎的偶尔纯净就像滴水观音每天清晨叶尖含垂的那滴水,因为嵌了观音之名而更加无尘无奢。你以为它无碍,想捧接,可是,它是毒的,浅浅毒,却可以深深蚕食。可是,你又真的真的很多时候,无法认为,它与你无关,对那一滴纯净,我们总是多了那么一份红尘渴求。

      花郎说,他也迷糊,为什么总在桃花里埋。那懵懂的口气,那引人入瓮的迷糊样,像一株夹竹桃开在身畔。夹竹桃很招人喜爱,花朵俏生生,花香也浓,有浅浅的毒蛊,很容易让人昏睡在其足下。

      与夹竹桃相处,必须得时不时喝上一碗醒汤,还得能持不亲不疏的距离。不然一个没留神,那花株入了汤味,饮下去,怕是下一世,你都得熬清泪化汁了。唉,再叹一句:花郎害人。

      几年前与几年后,我都是花郎局的旁观客。这花郎,还真如他自己所说,十足的热忱,在那片鲜花天地里尽显叱咤欢腾。我便想起郁金香的花海,开在春季,昂起修高的身量,负手临风,鲜衣却无怒马之厉,招招挑落目光的斧钺刀戟。

      可是啊,但可是,你偏不能站在他身旁与他并肩,因为,郁金香花味浅毒,注定不能近嗅不可探入花囊,所以,花郎的锦书,常常自己揣在那端天涯。

      花郎也算是个锦心绣手之人,一字一曲一音一画 ,处处全是盛开,开得像那黄花杜鹃一般,十蕊百蕊地开,张扬又雅致。那字里有怒放的小小跋扈样,画里有花瓣微笼的垂首温缓态,一音一曲,则全是那含了浅毒的蛊惑,让你断断做不到禁了颠颠儿挨近他的足。花郎啊花郎,要以怎样的表情,要设多长的花期,才能拒绝你赋予的煨毒的呼吸。

      不管你怯还是勇,花郎仍那般鲜活的热络着,一径着锦铺路,全不在意你距离他是近是远。那情态像极了满园子的一品红,不畏冬不惧寒的,红火得胜过枫叶。你以为那一片红会是多么一幅喧喧嚷嚷的景儿,可是,它又像一丝烟草香,同可为友,异可为伴,除却热闹,还有一味悠长缭绕。

      莫对一品红生了掐它花枝的念,沾汁染液,有浅毒,会让你花一般的心事溃烂。也不能食,会咯出一腔今生血誓。所以,这花郎,远远观着就好。

      那天,花郎说出一个词,“上瘾”,说着说着便含了羞,看得我瞪大了眼睛装满不可置信。想来花郎含羞,也会是一株含羞草,用自己那心动的手轻轻一抹,然后丝丝生怯的抱肩一笑。那羞,到底是怎么也不像女子,没有爱娇没有生怜,倒像腾腾扑点的红烛。

      可是,还是遗憾呐,那颗惹人前来探看的闭合之心啊,竟是一株含了浅毒的草。最怕的是,一旦有毒欺身,红颜早褪,眉目早疏,与它的淡红花开蓬柔温软,再也无缘。

      花郎说,事业也算顺遂,生活也算无忧。不知道这样的日子里他会不会有失眠时候。想来失眠夜里,这花郎也会是一丛夜来香盛开,思绪氤氲,深深浅浅,如花香,也如那一曲夜来香,带了别人不得见的醺醺意。

      我想,还是不要见到那一晚的夜来香为好,那花香是携着浅毒前来的,挑战着心间的素寡时光,怕是一个败下阵来,我此生的音色将在这一味香郁中草草收场,连个精神损害赔偿都要不到,多划不来。

      这会儿,花郎又像招唤京巴一样的在叫我:妞,来。可惜,我自诩我当为藏獒,对于他的“招之即来挥之则去”给予十足睥睨。我先严重白他一千眼,再倔生生的暗吠一百次,但到底还是不甘愿地回了一句:“干嘛”。

      其实,我也明白,理他,只因为几年前的缘几年后的见。而且就是这样一个人,能让我再平常的接受人生中的离去,能够把疼痛再说出口,也就是这么个人,给我披了一件叫轻松的衣。

      或许,他就是我走了多年的路程上出现的一株接骨木,能除去一些伤痛,能复原一些希望。我知道,为药者,能疗亦能伤。可是,我还是跟时光打着商量:时光时光,看在我没有潦倒于求医路的份儿上,能不能容我在这个花郎的含毒一笑里拾拾荒,他日也好兑现点儿徒步到下一站的资粮。

      时光说:要小心。花郎说:你讨打。我说:三米,三米之距。


书洛 发表于 2016-6-10 17:41

久前写的字,而今郎君有了主家。绕行的,是别家。
其实放眼望,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毒君或者是温良人。端看你怎么去懂得和珍视他。
过好自己的当下吧,跟从前跟过去,何关!

轻舟踏浪 发表于 2016-6-10 20:15

嘎嘎,狼毒花!沙沙沙~~~~~发!得瑟了一天,书洛这里歇歇再瞅内容。字太多,得喘匀乎这口气{:7_943:}

莫沾衣 发表于 2016-6-10 20:19

首席赏美文,美文总是有毒的,渗入行,潜入性,不知不觉爱上其中的致命伤,我只悄悄看一眼就好,跟人和事何关,只希望当下的朋友都好

莫沾衣 发表于 2016-6-10 20:20

首席赏美文,美文总是有毒的,渗入行,潜入性,不知不觉爱上其中的致命伤,我只悄悄看一眼就好,跟人和事何关,只希望当下的朋友都好

轻舟踏浪 发表于 2016-6-10 20:24

书洛,我大略读完,这个花郎咋跟我有点像,只不过我应该比花郎还好。至少以温良自居~你是京巴还是藏獒?书洛快来指点迷津……

莫沾衣 发表于 2016-6-10 20:29

孟夏,窗外凉风微吹,赏文思流年,遥想过往,真该感谢网络,让我们相识又别过,淡如花香,那人,那景,相视一笑的珍贵弥足了,问候书洛

书洛 发表于 2016-6-10 20:38

轻舟踏浪 发表于 2016-6-10 20:15
嘎嘎,狼毒花!沙沙沙~~~~~发!得瑟了一天,书洛这里歇歇再瞅内容。字太多,得喘匀乎这口气

尽管在喘,但速度还挺快。{:1_651:}

轻舟踏浪 发表于 2016-6-10 20:38

郎君有毒,花郎害人,但是绕行容易迷路。别开生面的遇见,哪怕咯出一腔今生血誓,是不是也当掐下一朵别在衣襟上========嗯哼,我三米之距,给予你十足睥睨{:1_626:}

书洛 发表于 2016-6-10 20:41

莫沾衣 发表于 2016-6-10 20:29
孟夏,窗外凉风微吹,赏文思流年,遥想过往,真该感谢网络,让我们相识又别过,淡如花香,那人,那景,相视 ...

总有相遇如新橙,并刀如水,破岁月一案的清香甜润。有时,那人那景,再看来,又在端前。原来,世上真有不失不忘这一说。莫莫好,问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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